第十三章 报应！自食恶果！

张浩是被村民们唾弃着、推搡着赶出林卫东的院子的。
回去的一路上，他感觉背后有无数道鄙夷的、嘲弄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刘建国那句响亮的“滚！”，都如同一个个无形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恨得牙根都快要咬碎了！
凭什么？
凭什么！
他林卫东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被家里赶出来的丧家之犬，一个无父无母的野种！
论身世背景，可能还不如自己！
可凭什么陈梦瑶那样的天之骄女要向着他？
凭什么全村的乡亲都帮着他说话？
就连本该是自己靠山的村干部，最后也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反过来呵斥自己？
刚才狼狈离开时，他还不死心地想追上刘建国，继续解释、继续栽赃，结果换来的，却是对方极不耐烦的两记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
“滚远点！看见你就晦气！”
那冰冷的话语，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张浩将这一切的屈辱、失败和痛苦，全部归咎在了林卫东的头上！
特么的，要不是他，自己现在说不定已经博得了陈梦瑶的好感，靠着村干部的关系，在红旗沟作威作福了！
是他！
都是他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怨气，如同毒藤，从他阴暗的心底疯狂滋生。
怨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既然讲道理、玩计谋都玩不过你，那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一个恶毒到极致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想起了自己下乡时，从家里偷带来的一包“猛药”——巴豆粉。
这本是他用来报复村里一个恶霸的，没想到，现在却要用在林卫东身上。
当天下午，张浩趁着林卫东和陈梦瑶去后山处理剩余鲍鱼内脏、知青点空无一人的机会，再次像老鼠一样，溜进了林卫东的屋子。
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个老旧的军绿色水壶。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黄褐色的粉末。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整整一包、足足二两多的巴豆粉，全部倒进了水壶里！
做完这一切，他还拿起水壶晃了晃，好让药粉与水充分混合。
看着那壶变得有些浑浊的水，张浩的脸上，露出了狰狞而残忍的笑容。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极差。
这么巨量的巴豆粉喝下去，足以让一个壮汉脱水休克，就算抢救及时，也得丢掉半条命。
若是耽搁了，更是会活活“泻”死！
这一次，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水壶是林卫东自己的，水是他自己喝的，就算事后查起来，谁有证据？顶多就是怀疑，但没有证据，谁也拿他没办法！
林卫东，这是你逼我的！
……
然而，张浩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
他的对手，是一个开了“全图视野”的挂壁。
林卫东清晨卜算出的卦象，早已明确警示——
“近日切记，不可饮用生水，以防小人下毒！”
所以，这一整天，他都滴水未沾。
喝的水，全是陈梦瑶不放心，特地从她自己屋里拿来的开水壶，给他倒的烧开放凉的熟水。
傍晚，林卫东处理完所有事情，回到屋里，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下意识地拎起桌上的水壶，准备给自己倒一杯。
可他刚拎起来，就觉得不对劲。
这壶水，好像是昨天剩下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他平日里本就没有喝生水的习惯，此刻更是有卦象警示在心，自然不会去碰。
他想了想，直接将壶里的水，“哗啦啦”地全部倒进了床边一个用来接雨水的木盆里。
“这水留着明天擦地用，别浪费了。”
他对正在帮他整理草绳的陈梦瑶随口说了一句。
这一系列自然而然的操作，躲在窗外偷窥的张浩，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只看到林卫东将壶里的水倒了出来，却没有喝。
他以为，那盆里的水，就是陈梦瑶刚给林卫东煮好，让他放着晾凉的“爱心凉白开”。
一股变态的快感与嫉妒，同时涌上了张浩的心头。
他看着陈梦瑶那温柔的侧脸，又看了看那盆清澈的水，一个扭曲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林卫东能喝陈梦瑶亲手准备的水，那我……是不是也能尝尝？
这，也算是间接地，尝到了天鹅肉的滋味吧？
不知是出于口渴，还是源于那份病态的占有欲，张浩趁着林卫东和陈梦瑶说话的间隙。
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着饭碗晃悠了过来。
“哎，卫东，忙一天了，借口水喝呗。”
他说着，不等林卫东回答，就径直走到那个木盆旁，拿起一旁的水瓢，满满当当地舀了一大瓢。
“咕咚！咕咚！咕咚！”
他实在是渴坏了，也兴奋坏了，以至于连水中那股淡淡的、怪异的苦涩味都给忽略了。
一大瓢混合了巨量巴豆粉的“毒水”，就这么被他疯狂地灌进了肚子里。
喝完，他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林卫东，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林卫东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
报应，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也更猛烈。
傍晚时分，知青点刚开饭，一声石破天惊的、不似人声的惨叫，便从茅厕的方向传了出来！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张浩，像一支出膛的炮弹，从茅厕里“发射”了出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地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到扭曲。
“噗——”
一股黄褐色的水箭，从他身后不受控制地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抛物线，洒得满地都是，恶臭熏天。
“我的肚子！哎哟……不行了……”
他刚跑出没两步，肚子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双腿一软，再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了茅厕。
“轰隆隆……”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如同山洪暴发般的声响，从茅厕里不断传来，听得院子里所有知青都目瞪口呆，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饭碗。
这还没完。
上吐下泻！
张浩直接化身为了“答辩超人”，在知青点和茅厕之间，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极限拉扯”。
他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个不受控制的喷射战士，所过之处，留下了无数不可名状的痕迹和令人作呕的气味。
最终，他彻底虚脱，连跑回茅厕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倒在院子中央，上下齐出，场面惨不忍睹。
村民们闻讯赶来，看到这副景象，无不掩鼻后退，脸上露出又嫌恶又解气的神情。
“瞧那小子那样，肯定是白天干了太多缺德事，遭报应了！”
“活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最终，还是两个胆大的民兵，用一张破席子将他裹了起来，准备送去村里的卫生站。
一路上，张浩还在不停地喷射，在乡间的小路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壮观的“战绩”。
林卫东站在院门口，看着他那渐渐远去的、如同蠕虫般挣扎的悲惨身影，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想害我？
你，还不够格。
不过，经此一事，也让他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他转身回屋，从那一百块钱里，拿出了一部分。他要去一趟镇上，买些硫磺和艾草。
每晚在屋角点燃，既能驱虫，又能防蛇。
更重要的是，若再有宵小之辈企图深夜潜入，那轻微的烟雾，便是最好的警报。
有备，方能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