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绝杀！山神作证！

为了熊掌的货源，林卫东和陈梦瑶，踏上了寻访深山老猎户的道路。
根据村民的指引，他们在一处极其偏僻的山坳里，找到了一间孤零零的、用山石和木头搭建的屋子。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干瘦、满脸褶子深得能夹死蚊子、嘴里叼着一杆老烟枪的小老头。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僻气息，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如同山鹰。
他就是这片山里，最后的老猎户——人称“山鬼”的赵爷。
“找俺啥事？”
赵爷吐出一口浓重的烟圈，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陈梦瑶被他这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林卫东却是不卑不亢地向前一步，开门见山。
“赵爷，我们想跟您打听一下熊掌的货源。”
“熊掌？”
赵爷的眼皮抬了抬，随即又耷拉了下去，懒洋洋地说道。
“没有。滚。”
林卫东也不生气，只是从背后的竹筐里，拿出了一包用油纸精心包裹的东西，递了过去。
“赵爷，这是我们从北边海里弄来的干鲍鱼，您尝尝鲜。”
赵爷的鼻子，不易察觉地耸动了一下。
他在这山里待了一辈子，山珍野味吃得早就腻了，唯独对海里那一口咸鲜味，想得不行。
他接过油纸包，打开一闻，那股浓郁的、带着海风气息的鲜香味，让他喉结都滚动了一下。
但他依旧板着脸：“拿这玩意儿就想收买俺？”
林卫东笑了。
“赵爷，您误会了。”
他指了指自己那满满一筐的干货。
“只要您老愿意指点我们一下进山的门道，别的不敢说，往后您老人家的干货，我全包了！包您吃到腻！”
赵爷叼着烟枪的手，猛地一顿。
他抬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了林卫东半晌，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成。”
……
接下来的三天，林卫东和陈梦瑶，便跟着赵爷，一头扎进了那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老猎户的经验，是这山林中最宝贵的财富。
在他的指引下，两人不仅学会了如何辨认野兽的踪迹，如何规避山里的危险，更是在一处隐秘的背阴山坡上。
真真切切地，找到了好几株年份至少在三十年以上的野山参！
然而，他们这番“寻宝”之旅，却也凑巧，传到了李富强的耳朵里。
当他听说林卫东竟然又在山里找到了什么“宝贝”。
准备做更大的买卖时，他那颗本就已经被嫉妒和失败折磨得扭曲的心，彻底疯狂了。
不行！
绝对不能让他再这么顺风顺水下去了！
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这镇子上，就真的没有他李富强的立足之地了！
这一次，他要玩一票大的！
要一击致命！
他托人打听到，林卫东这次进山，似乎是为了寻找熊掌之类的东西。
一个阴毒无比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
三天后，当林卫东和陈梦瑶带着采挖到的野山参，风尘仆仆地回到农场时，却发现门口的气氛，极其不对劲。
一辆绿色的吉普车，霸道地停在农场大门口。
几个身穿制服、神情严肃的公安，正拿着一个小本子，在跟黄书记说着什么。
农场的知青和职工们，则被远远地拦在一旁，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满脸的紧张与好奇。
林卫东心中一凛，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刚一走近，一个公安就立刻注意到了他，厉声喝道：“站住！你就是林卫东？”
“是我。”
“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公安说着，便要上前来抓他的胳膊。
“同志，请问这是怎么了？”
林卫东侧身躲开，不卑不亢地问道。
那领头的公安，是个国字脸的中年人，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卫东，又瞥了一眼他身旁一脸紧张的陈梦瑶，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抖了抖。
“我们接到实名举报信，说你，林卫东，涉嫌倒卖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黑熊的熊掌，并且与身份不明的境外势力相勾结，有重大的里通外国嫌疑！”
这罪名，如同两座大山，轰然压下！
周围的人群，瞬间一片哗然！
在这个年代，“勾结境外势力”、“里通外国”，这八个字，足以将任何人，瞬间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别说是做生意了，不被拉去枪毙，都算是祖上积德！
“同志，这是例行公事，我们必须对你进行核实。”
国字脸说着，便再次伸手，态度强硬。
“先跟我们回去，把问题交代清楚！”
这个时期，办案就是如此。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有没有确凿证据，只要沾上了这种嫌疑，都是先抓回去，关起来再说！
躲在人群的最后面，李富强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得意的、扭曲的狞笑。
成了！
他这次托远房亲戚，以“爱国群众”的名义，直接将信寄到了县公安局！
人证物证（他自己编的），俱在！
他就不信，这一次，林卫东还能翻了天！
只要被带走，就算最后查清了，也得脱层皮！
名声，更是彻底臭了！
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然而，面对那即将拷上自己手腕的冰冷镣铐，林卫东的脸上，却依旧没有半分的慌乱。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国字脸公安，缓缓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
“同志，在抓我之前，您是不是先看看这个？”
他将那份文件，递了过去。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我们采购山货，是受市外贸局委托，有正规手续的。”
国字脸一愣，狐疑地接过文件。
那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兹介绍外贸局合作商林卫东同志，前往各地采购农林副产品，用于支援国家出口创汇，望各地单位予以配合。
落款，是广州市对外贸易总局的鲜红大印！
国字脸的额头，瞬间就渗出了一层冷汗。
“哦，对了，还有这个。”
林卫东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我们进山采挖药材，也和当地山民签订了收购协议，并且在山民所属的村委会，盖了章，备了案。这些，可都是合法交易。”
他将那份与老猎户赵爷签订的、盖着红旗沟村委会大印的协议，也一并递了过去。
铁证如山！
国字脸抓着林卫东的手，就那么悬在了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核对完两份文件，确认无误后，猛地转过身，恶狠狠地瞪向了人群中，那个已经面如死灰的李富-强！
“你！”
他指着李富强，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事少在这里瞎举报！耽误我们执行公务！耽误国家的外贸生意，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人家林卫东同志，是在为国创汇！是好事！真是晦气！”
他骂骂咧咧地收起文件，一挥手！
“收队！”
吉普车在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中，扬起一片尘土，仓皇而去。
一场足以让林卫-东牢底坐穿的滔天风波，就这么被两份轻飘飘的文件，化解于无形。
李富强的脸，比那猪肝还要红，还要紫！
他彻底完了！
这一次，是实名举报！他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他爹王富贵，气得浑身哆嗦，当着全村人的面，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破口大骂了足足半个钟头！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老子的脸，都让你这个畜生给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