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赵家遗毒

江城地下，四通八达的排水系统深处。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败和恶臭的味道。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在黑暗中回荡。
赵墨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异，下半身完全变成了蛇尾，身上的鳞片在微弱的荧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手里抓着一只硕大的变异老鼠，正大口大口地啃食着，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他那双竖瞳旁边。
“滴——”
手腕上的通讯器亮起。
一条简短的指令浮现出来：【配合行动，制造混乱，除掉陆凡。】
赵墨停下咀嚼，伸出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配合行动？呵呵……”
他那双非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有趣！越来越有趣了！陆凡……叶天择……你玩的越来越大了。”
而在更深处的阴影里。
十几道身影正在无声地集结。
他们有的身披黑袍，有的身形佝偻，有的干脆就是直立行走的野兽。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下水道里回荡。
数道黑影从黑暗中走出。他们穿着宽大的黑袍，兜帽下露出的不是人脸，而是长满兽毛的特征——狼耳、獠牙、竖瞳。
兽人。
为首的一人身材极其高大，黑袍下隐约可见爆炸性的肌肉轮廓。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虎脸，额头上刻着一个血红色的“M”字印记。
母神教会——M审判大人。
五阶强者！
在他身后，跟着十几名气息彪悍的K级成员，每一个都散发着不亚于三阶基因战士的威压。
“K级成员都到齐了吗？”M审判的声音沙哑，像是两块骨头在摩擦。
“到齐了。”
周围的黑影齐声回应，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在下水道里蔓延。
“很好。”
“赵墨。”M审判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啃老鼠的赵墨，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别吃了，上面有活干了。”
赵墨丢掉手中的死老鼠，抬起头，那双竖瞳中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
“是要杀陆凡吗？”他的声音嘶哑难听。
“不只是杀陆凡。”裂地虎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獠牙，“上面的大人物发话了，要给江城镇魔司一个灭顶之灾。我们要让这座城市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我们要把审判台，变成屠宰场。”
赵墨伸出那条分叉的长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发出一阵怪笑：“嘿嘿嘿……有趣！越来越有趣了！我要亲手把那个小子的皮剥下来！”
……
审讯室外。
陆凡正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沸腾的人群。
突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主人，监测到城内地下有低阶异兽的异常躁动，而且……有一股很强的能量波动正在快速集结，推测有高阶兽人介入。”
小艾同学的机械音带着一丝急促。
陆凡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擦枪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里那把沉重的巴雷神狙击枪。
枪身冰冷，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果然，狗急跳墙了。”
陆凡抬起枪口，对着虚空瞄准了一下。
“来吧，都来吧。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
赵德邦的犯罪证据确凿，舆论滔天。
按理说，接下来的公审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然而，就在镇魔司准备启动司法程序，选定主审法官的关键时刻，却出现了极其荒诞、甚至可以说是无耻的一幕。
江城法院的会议室里，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原本应该坐满的席位，此刻空空荡荡，只剩下几个实习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整个江城司法系统，一夜之间，竟然瘫痪了。
“怎么回事？人呢？”
陈振猛地推开大门，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带起一阵劲风，“不是通知了所有高级法官开会吗？都死绝了？”
负责联络的一名干事苦着脸，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请假条，汗如雨下。
“报……报告陈司长……”
干事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法官今早突发心脏病，住院了；张检察官说他家煤气爆炸，把自己炸伤了；王庭长……王庭长说他八十岁的老母亲要生二胎，他得回去伺候月子……”
“放屁！”
陈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一把抢过那些请假条，狠狠摔在桌子上，“老母亲八十岁生二胎？这种理由他也编得出来？他怎么不说他自己怀孕了？”
“还有这个！连夜提交辞职信，连工资都不要了，连夜坐火车跑路了？”
陈振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混账！全是混账！”
“平日里一个个作威作福，吃拿卡要，关键时刻全成了缩头乌龟！十万冤魂看着呢，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角落里，一名被强行带过来的年轻法官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陈……陈司长……”
年轻法官带着哭腔说道，“不是我们不懂法，也不是我们没良心……是……是谁审赵家，谁全家就得死啊！”
“赵德邦虽然被抓了，但母神教会还在啊！孙司令还在啊！我们……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也想活命啊！前几年那个想查赵家的副部长，全家死绝的惨状，我们到现在都忘不了啊！”
听到这话，陈振扬起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放了下来。
这就是赵家三十年在江城种下的毒。
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哪怕赵德邦成了阶下囚，他在这些人心中依然是那个掌握生死的阎王爷。
“陈爷爷，别难为他们了。”
一个稚嫩却冷静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陆凡坐在会议室的高脚椅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嘴里叼着棒棒糖。
他看着那名吓破胆的法官，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淡淡的嘲讽。
“在江城，赵德邦就是天。虽然天塌了一角，但小鬼们还怕被秋后算账呢。”
陆凡咬碎了嘴里的糖块，发出“嘎嘣”一声脆响。
陈振叹了口气，说道：“指望这群软骨头去审判恶鬼？那是做梦！”
“从程序与人员配置来说，法院正式开庭审判通常需要主审法官、人民陪审员、书记员、检察官、辩护律师、法警等。
这些人共同组成审判庭和庭审保障团队，确保庭审程序的规范与公正……现在缺了这些人，从程序来讲，就是不合规！”
陈振忿忿说道。
这就是孙开元的算盘。
他虽然切割了赵德邦，但他依然用这种无形的恐怖，卡住了镇魔司的脖子。
没人敢审，你们怎么判？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