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录像收款

听到这个数字，戴珊珊气得浑身发抖，紧咬的嘴唇都泛白了。
她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你胡说！”
戴珊珊的声音因愤怒而拔高，不再是之前的柔弱无助，“我当时正常靠右边骑车，是你自己逆行，从那边冲过来的！我为了躲你，都快贴到墙上了，根本就没碰到你！”
戴珊珊指着大妈来的方向，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这一下，仿佛踩中了泼妇的开关。
“嘿，我这暴脾气！”
大妈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半个身子，唾沫星子横飞，“你个小贱蹄子还敢顶嘴？！你撞了人还有理了？逆行？这条路是你家开的啊？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个没爹妈教的玩意儿，撞了老娘还想跑？！”
她嘴里不干不净地喷着各种污言秽语，词汇量之丰富，让周围围观的大学生们都皱起了眉头。
那撒泼的架势，活像一只炸了毛的老母鸡，恨不得扑上来啄人。
“你……”戴珊珊一个在校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被骂得脸色涨红，眼里迅速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黑着脸的老王终于忍不住了。
“够了！陈桂香！”
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
老王指着大妈的鼻子，气得手指都在抖：“你这大妈还要不要脸了？！这一个星期，你在我们大学城门口碰了多少次瓷了？前天是外卖小哥，昨天是新生家长，今天又换成女学生了，是吧？！”
“要不是学校领导怕影响不好，不让我们报警，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躺在这儿？你早该进去喝茶了！”
老王这番话信息量巨大，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
“我靠，原来是惯犯啊？”
“我说呢，这演技也太浮夸了，感情是专业的。”
“陈桂香……这名字我好像听物业的人提过，就是这一片的无赖。”
被当众揭了老底，那叫陈桂香的大妈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但立刻就被更浓烈的蛮横所取代。
她索性彻底躺平在地上，四肢张开，摆出一个“大”字型。
“我不活了啊！保安和学生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啊！”
她开始在地上打滚，裤腿上沾满了灰尘也不在乎，“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你们都是一伙的！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死在这儿，我看你们大学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套连招，突出一个“我混我有理”，直接把老王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林凡全程冷眼旁观。
他无视了在地上翻滚的大妈，转头看向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男生身上。
“同学，你刚才看到了吗？”
那个男生被点名，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用力点头：“我看到了！我一直在这等同学，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学妹骑得很慢，是这个阿姨自己突然横穿过来，而且是逆行，自己撞上电瓶车侧面的，根本不是学妹撞她。”
“对！我们都看到了！”另一个女生也站了出来，气愤地附和，“她倒下的动作可利索了，一看就是装的！”
“就是就是！我们都可以作证！”
一时间，周围的大学生们群情激奋，纷纷开口，一面倒地支持戴珊珊。
舆论瞬间逆转。
戴珊珊原本已经快要绝望了，此刻，看到林凡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势，一双噙着泪水的大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希冀的光芒。
她看着林凡的背影，不算特别高大，却异常可靠，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她相信他。
相信他一定能解决这件事。
林凡接收到了所有信息，也感受到了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他心里有了底，转身，重新走到了在地上撒泼的大妈面前。
周围的嘈杂似乎都与他无关，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姨，起来吧。”
陈桂香斜着眼看他，继续哭嚎：“不给钱我就不起来！你们欺负人！”
“好。”
林凡点了点头，出人意料地说道，“我让她给你赔偿。”
这话一出，不仅是陈桂香愣住了，连戴珊珊和老王都懵了。
周围的学生们更是一片哗然。
“搞什么啊？明明是碰瓷，怎么还赔钱？”
“这保安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戴珊珊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失望和委屈。
难道，他也是想息事宁人吗？
陈桂香则以为自己听错了，哭声都停了，她试探着问：“你……你说啥？”
“我说，可以赔钱。”
林凡重复了一遍，然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我们必须按流程来。
你被车撞了，这是交通事故，属于治安案件。
现在，我们就陪你去最近的派出所，立案，做笔录，然后由警方出具责任认定书。只要认定书上写明是这位同学的责任，别说两千，两万我们都赔。”
去派出所？
立案？
陈桂香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了。
她这种惯犯，在附近的派出所早就挂了号，真要进去，别说拿钱了，搞不好还得被拘留几天。
她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是在吓唬她！
“我不去！”
她脖子一梗，指着林凡的鼻子骂道，“我看，你跟她就是一伙的！想把我骗到派出所去！我告诉你们，我腿断了，哪儿也去不了！现在就要钱！给钱！不然我就不起来！”
她再次使出了耍赖的终极手段。
老王气得又要上前理论，却被林凡抬手拦住了。
林凡看着她，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行，不去派出所也行。”
他不再与她废话，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真的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他慢条斯理地从里面点出二十张红色的钞票，捏成一沓。
那鲜红的颜色，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陈桂香的呼吸瞬间就急促了，眼睛死死地钉在那叠钱上，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吞咽。
就在她以为对方要妥协的时候，林凡却做了另一个动作。
他左手捏着钱，右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点开录像功能。
镜头对准了他自己手里的钱，然后缓缓地移向躺在地上的陈桂香。
“来，阿姨。”
林凡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这是两千块钱，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当着我手机摄像头的面，把它拿走。这事就算了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们。这视频，也是证据。”
他把捏着钱的手，朝她递了过去。
阳光下，那个红色的录制按钮，像一个危险的警示灯，不停闪烁。
陈桂香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拿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被录着像？
这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敲诈勒索了吗？
这视频要是被发到网上去，她以后还怎么在这一片混？
可不拿？
那可是白花花的两千块啊！
已经到了嘴边的肥肉，怎么能让它飞了？
贪婪和恐惧在她心中疯狂交战。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场无声的对决。
戴珊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王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当了这么多年保安，处理过无数次类似的纠纷，要么是和稀泥，要么只能硬碰硬，还从没见过这种玩法。
高！
实在是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桂香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最终，对金钱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她猛地一咬牙，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如同一只饿狼扑食，闪电般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从林凡手中抢过那沓钱，紧紧攥在手心！
那动作，快得让人咂舌，哪里还有半点腿被撞断的样子。
抢到钱后，她甚至不敢多看林凡一眼，更不敢看他手里的手机，转身就拨开人群，一溜烟地跑了，那背影，仓皇得像一只丧家之犬。
一场闹剧，戛然而止。
林凡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停止录制的按钮，将手机揣回兜里。
他转向一脸错愕的戴珊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公事公办，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好了，事情处理完了，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了。”
“叮！”
【获得来自戴珊珊的感激与崇拜，情绪值+1！】
【当前情绪值总计：3点。】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林凡不动声色。
戴珊珊这才如梦初醒，她看着林凡，眼里的泪水还没干，嘴角却已经忍不住向上扬起。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她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形容。
感激、崇拜、安心，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在她心底交织。
“我……我上午还有专业课，得先去上课了。”戴珊珊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嗯。”林凡点了点头。
戴珊珊抱着书本，走了两步，又像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脸颊微红，对着林凡用力地说道：“晚上一起吃饭，你可别忘了啊！”
那声音清脆又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好。”林凡应允。
得到肯定的答复，戴珊珊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脚步轻快地跑向了教学楼，像一只快乐的小鹿。
直到戴珊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一旁憋了半天的老王才凑了过来，胳膊肘用力地怼了怼林凡。
他冲着林凡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嘴型夸张地比划着：
“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