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一场无声的硝烟

看到这条消息，林凡有些发懵。
顾秋云找自己有事？
还是晚上？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和这位美女总监的关系，说好听点是同事情谊，说难听点，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也就是今天才刚见过一面而已。
林凡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谨慎地敲下一行字。
【林凡：今天晚上不行，有个朋友生日。明晚或者后天都可以。】
他没把话说死，也没表现得过于热情。
一来今晚确实有约，二来，他也想看看顾秋云的反应。
如果事情不急，对方多半会就此作罢。
然而，消息几乎是秒回。
【云：明晚，我订好地方发你。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还是那股子不容置喙的清冷味道。
帮忙？
林凡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冰山美人主动找上自己？
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长是值得她“请”的。
【林凡：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
既然想不通，那就去看看。
收起手机，林凡靠在椅子上，目光有些飘忽，脑子里飞速运转。
“卧槽！”
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一只大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
林凡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老王那张放大的脸，正死死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老王的眼珠子瞪得像铜铃，嘴巴张成了“O”型。
他指着屏幕上那个黑色的头像，手指都在哆嗦。
“林……林凡！你小子……你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
“顾总监？！主动约你？！晚上？！”
老王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引得附近几个还没走的同事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凡眼疾手快地关闭界面，无奈地看着他：“老王，你小点声。什么叫约我，说了是找我帮忙。”
“帮忙？”
老王一把搂住林凡的脖子，把他拖到角落，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弟弟，“小林啊，你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告诉哥，什么忙，非得晚上帮？还得单独约出去吃饭才能帮？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叫信号！懂吗？信号！”
林凡一脸黑线：“你思想能不能健康点？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药？什么药都得接着！”老王一脸“你小子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手在自己口袋里一阵摸索，随即掏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不由分说就塞进了林凡的西装内袋里。
林凡低头，摸了摸口袋里那个熟悉的轮廓，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古怪。
老王拍了拍他的胸口，语重心长：“哥是过来人，听哥一句劝，安全第一！关键时刻，别掉链子！也别让人家姑娘觉得你没准备，知道不？这是态度问题！”
林凡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现在思考的已经不是顾秋云约自己到底想干嘛了，而是一个更加深刻的哲学问题——
老王，你一个娃都上小学的已婚男人，为什么上班时间会随身揣着这玩意儿？
你不对劲！
林凡看着老王挤眉弄眼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哥只能帮你到这了”的潇洒背影，只觉得一阵哭笑不得。
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走光了。
林凡收拾好东西，起身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总监办公室的方向。
百叶窗紧闭，但门缝底下还透着一丝光亮。
她还没走。
是在忙工作，还是……在等自己先走？
林凡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
他早就叫好了代驾。
此刻，那辆黑色的帕拉梅拉正静静地停在公司楼下的路边。
坐进驾驶座，林凡熟练地启动车子，汇入傍晚拥挤的车流。
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在车窗上拉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虚影。
口袋里那个小盒子的存在，让他感觉有点不自在。
……
大学城门口。
林凡将车稳稳停在路边时，一眼就看到了三个青春靓丽的身影。
王雪正低头刷着手机，叶瑶则安静地站着，而在她们旁边，戴珊珊显得有些拘谨，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低着头。
看到帕拉梅拉停下，王雪眼睛一亮，立刻拉开后座的车门，麻利地钻了进去。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叶瑶和戴珊珊，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副驾驶的位置。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两人的手，几乎就要同时碰到车门把手。
叶瑶的动作快了半分，她的指尖已经触到了冰凉的金属。
她侧过头，看了戴珊珊一眼。
那眼神很平静，没有什么挑衅的意。
戴珊珊的动作僵住了。
她看到了叶瑶的眼神，也感受到了那份无声的压迫感。
那股刚刚升起的勇气，瞬间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
戴珊珊的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主动后退了一步。
“叶瑶，你坐吧。”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掩饰什么。
说完，她便转身，拉开了王雪那一侧的后车门，坐了进去。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三秒。
驾驶座上的林凡，通过后视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戴珊珊瞬间的犹豫和退缩，也看到了叶瑶坐进副驾时，嘴角那一闪而逝的、不易察觉的弧度。
一场无声的硝烟。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有点意思。
而这一切，自然也逃不过后座王雪的眼睛。
王雪闪着目光看着这一幕，又扭头看了看林凡，心中断定，戴珊珊和小叔叔一定有情况！